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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的建筑师在哪里

       被称为“建筑界的奥林匹克”的国际建筑师大会,在国际建筑师协会
成立半个世纪来,从未在亚洲和澳洲举办过。

  1993年,在芝加哥举行的国际建协第19届代表大会上,中国以压倒多
数的票赢得了1999年6月第20届“世界建筑师大会”的举办权。届时将有八
千多名各国建筑师云集北京。

  14年不息的争办终于有了回报,中国建筑界为此欢欣鼓舞。

  中国建筑师给大会的最大礼物之一是,6月18日至28日在中国美术馆举
办的“中国当代建筑艺术展”──几十位中国建筑权威在三四个月的时间
里,把中国50年中盖的所有房子扒拉来扒拉去,挑出最好的以供展示。

  并不都是高兴的事,因为七八千个懂行的外国人来中国,中国不好的
建筑一下来了个大暴露,中国人脸上无光啊!

  天津大学建筑系教授彭一刚来京表达心绪:“建筑师大会在中国举行,
我又喜又忧,心情矛盾,外国建筑师要到北京转一转,中国古代建筑没有
任何人有异议,而我们现在有些东西确实拿不出手。我自己作为一个建筑
师也感到有点惭愧,内疚……这次希望他们坐飞机来,从机场把他们直接
拉到宾馆里,千万不要坐火车来,西客站周围的房子非常凌乱、不协调。”

  实际上中国建筑问题早被世人关注,两年前一位外国的环境专家发问:

  中国在大兴土木方面肯定是世界第一,但在质量方面就难说了。中国
的建筑师在哪里?怎么我们看到的全是土地开发商,难道中国城市建筑规
划是由房地产商人管理吗?

  专家们感叹:工程质量是建设部今天抓的一个主题,但没有把艺术质
量放到一个重要的地位,21世纪,中国现代建筑往哪里去?

  建筑艺术在我们这片土地上差不多是天方夜谭,大多数人所说的就是
盖房子,西方人在这一点上又占了先。建设部科技司司长、重庆建筑大学
教授李先逵说:

  “英文‘建筑’Architecture源于希腊文Archi和tekt,tekt意为技艺,
Archi则是最重要的和第一位的意思。在西方几乎所有的艺术史著作都将建
筑列为首位。而在中文里,建筑既表示建筑艺术、也可表示房子本身,还
表示建筑施工,很含混,一直没有一个词能像英文的Architecture一样来
表示建筑艺术。

  “雨果在《巴黎圣母院》中写道:人类没有任何一种重要的思想不被
建筑艺术写在石头上。

  “罗丹在评述巴黎圣母院时说:整个我们的法国就凝聚在这座大教堂
里,正像整个希腊凝聚在帕提侬神庙中一样。

  “《西洋艺术史》中也这么认为:当我们想起过去的伟大文明时,我
们有一种习惯,就是应用看得见、有纪念性的建筑作为每个文明独特的象
征。”

  其实,建筑是除了活生生的人以外,表现我们生活的质量,表现一个
民族风貌的最重要的东西。

  吴冠中这位大画家也把建筑的地位远远排在绘画前面:“当我们想到
北京、苏州、马德里、罗马时,脑子里首先冒出来的形象就是建筑,一个
城镇的面貌基本是建筑。自然面貌,从非洲到亚洲,山水湖泊差异不是很
大。现在建筑的问题非常迫切,等不及你,中国大地上那么多建筑现在要
起来,其重要性远远超过其他艺术。其他可以慢一点,画坏了一件画可以
毁掉,房子搞坏了,要在那儿几十年,几百年。你可以喜欢它,你可以恨
它,但是你逃避不了它。”

  中国当代建筑50年,有很多经验教训。建筑艺术研究所所长萧默总结
道:

  “50年代初期的建筑,以民族形式为主导,主张将宫殿、庙宇等传统
建筑样式赋予新建筑。如北京友谊宾馆、北京三里河四部一会办公楼等。
都有一个琉璃瓦的大屋顶。

  “由于‘民族形式’的昂贵,很快就引起了注意并加以纠正。一时间,
节约成了一切,放弃了对建筑艺术和文化品格的追求,许多作品比较平庸。
只因为庆祝国庆10周年,才出现一些追求建筑艺术的建筑。如十大建筑。

  “到了‘文化大革命’,各地兴建‘万岁馆’,使用象征主义的政治
图案如红旗、火炬、向日葵等,‘万岁馆’平面是一个‘忠’字。比如某
市建设一火车站的火炬时很费了思量:火苗向西不行,投靠西方资产阶级;
向东烧更不行,只得向上。

  “改革开放以来,可称之为多元建筑论时期,各种主义层出不穷,如
古风主义、新古典主义、新民族主义等。但也泥沙俱下,艺术上平庸甚至
低劣的建筑也还是不少。”

  对这些拙劣建筑,吴冠中愤愤表示,他要班门弄斧,砍下一斧头:
“像北京西客站的门楼,很糟糕。我体会我们中国古代的建筑都是伏在土
上,有一种敦厚的、趴着的感觉,就是塔高一点,看上去也像一颗长在泥
土里的笋。但是西客站在那个高高的西式顶上,趴了一个中国建筑,我觉
得特别别扭,让我感觉像是从屁股底下看它的内部,很不舒服。”

  在最近召开的“中国当代建筑艺术讨论会”上,建筑专家们七嘴八舌,
对以小亭子大屋顶为特征的仿古建筑表示了批评,对一窝风涌现的、西方
和香港传来的尖顶绿帽子楼也认为应该节制建造,而对那种许多部委比较
热衷的“大圆肚子”建筑,一些专家认为在视觉上实在不好看,那种臃肿、
好大喜功的样子不应是我们政府部门的形象标志。

  “城市不像城市,乡村不像乡村,全国城镇都一个样子。北京某地就
像河北某县,而乡村却拙劣仿造大宾馆,到处是钢筋水泥,没有一点乡村
味道。云南丽江竟盖了几个像希尔顿那样的星级宾馆。

  “一座建筑搞出来后,常常被一大堆广告紧紧箍住,改变了面目,这
是丢人的事,在建筑艺术被破坏的问题上,建筑师应该有版权。

  “全国城镇到处都是那种白瓷墙蓝玻璃的建筑(著名青年建筑师张永
和喻之为一看就知道是中国建筑,外国人称为厕所瓷砖贴错了弄到外墙)
不知道为什么国人对这种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那么情有独钟。可能以为这
就是有派,这就是豪华。

  “邻近的日本、韩国、俄罗斯都对树木喜爱得不得了,而我们爱砍树
盖房子,不考虑人的心理、不考虑人的健康。”

  不仅是美观的问题了,已经在危害我们的身体!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
程院双院士、清华大学教授吴良镛,去年生病住进协和医院后,时时感到
气闷,透过窗子一看才知道,他们住的6层还没有空气流通,风吹不进来,
汽车的尾气都圈在院子里。他说:“现在政府大力抓大气污染问题,这是
重要的,但建筑的‘污染’也很重要。前一阵子我到剑桥,人家研究小气
候,城市的肌理,房子怎么排对气候有什么影响,如何加强空气对流……
美国建筑学会会长讲,‘现在不是光讲哪一栋房子,你觉得一栋房子好,
但你欣赏不了那一栋房子,进了车,走过停车场,到了房子前,看不见就
进去了。’没有好的城市,有房子有什么用?我看北京快了,如果再盖
10个东方广场。”

  被建设部授予“中国建筑大师”称号的张开济,住在京西一套很普通
的住宅里,87岁高龄,仍在为中国城市的建筑奔忙。今年4月,他与吴良镛、
贝聿铭等一起给中央写了一封信,呼吁北京不要大拆大盖了,写字楼、大
宾馆先不要盖了,否则,古老的有价值的建筑还没想好怎么办就一片片消
失,利益是暂时的,而遗憾是永远的!

  在他那到处装饰着明清木雕的起居室里,他一寸寸地但很敏捷地挪动
着:

  “我走过世界上所有古都,只有巴黎能与北京相比,连伦敦和华盛顿
都差一点,虽然它们很美,但气势和历史感都差一点。

  “但古今中外像中国现在这样盖房子的情况很少有,盖得并不理想。
北京这几年在建筑形式方面受香港的影响比较大。离我们近的一个是日本,
一个是香港。日本的东西我觉得比香港的水平高,可我们偏偏学香港,而
且学的还是他们最坏的。请大家注意,新东安广场怎么样?东方广场就要
做成那个效果,这样一来不是香港回归中国,而是北京回归香港。”

  建筑能与人对话,建筑能影响人的性情,如果想有一群文明的居民,
就要先有一片文明的建筑

  建筑之于民众的关系到底是什么?它既为人们遮风避雨、提供住所,
又在隐密地拨弄人的性情和心灵。

  建筑是“凝固的音乐”,它有强烈的暗示作用,对社会心理的作用非
常大,如果品位不高,公众的品位不能不受影响。一个不好的建筑的危害
是绵延不尽的。

  西方人研究,环境与犯罪率有很大关系,环境优美的住宅区的居民,
一般性情温和;而肮脏的环境、丑陋的房屋里的居民,犯罪率普遍较高
(这当然是教育、出身诸因素共同导致)。

  中国的情况也说明类似道理:受到商业侵袭以前的厦门鼓浪屿和哈尔
滨,因受19世纪和20世纪初欧美古典建筑环境和生活方式的影响,人民有
一种追崇艺术、追崇文明的习俗。鼓浪屿是全国钢琴拥有最密的“钢琴岛”
(不是当前钢琴热中父母逼迫孩子学钢琴的那种拥有)而哈尔滨是全国闻
名的“音乐城”。

  上海、大连、青岛、烟台、威海等城市也有类似情况,那里的居民都
为他们非常讲究的、古典风格的城市建筑遗产而自豪,人民沉浸其中,风
貌确实有别于其他城市。

  建筑是可以让人感动的,著名建筑师顾孟潮回忆他上中学的时候,八
中的校门给了他很深的印象。每次走到胡同口,就能看见郭沫若先生题的
“北京八中”四个字,两边内斜的校门像伸出的手,请人进去,非常亲切。
从那时起他就觉得建筑是可以与人对话的,后来他学建筑也是因为这个原
因。

  对于城市建筑,一定要小心从事,要从心理学、生物学、环境学等角
度考虑它对人民的意义。

  吴良镛说:“城市是一个有机体,对它的整治与改造应顺应原有的城
市肌理,创造适应今日的生活环境,千万不可粗暴地大拆大改,否则城市
失去了史迹,犹如人失去了记忆,沦为丧失历史遗迹的‘历史文化’名城,
居民的心理不能不受到影响。”

  整个民族文化素质和审美情趣制约了建筑水平。贝聿铭先生做的香山
饭店是一个很高雅的东西,但当时从当官的到百姓都说里面用了黑白两种
颜色,像灵堂

  为什么我们成百上千个城镇看着那么枯燥,为什么富起来的国人的建
筑品位还是不高?

  评论家叶庭芳从传统中找根源:“我们是先天不足,很遗憾,中国的
建筑师不被统治阶级看重。国外古代统治者在关心政治时还关心艺术,而
中国古代统治者只关心统治。卢浮宫收藏了一千万件艺术品,彼得大帝收
藏了几千万件艺术品,德国一个几百万册的图书馆是当时一个公爵的收藏。
这种不同也限制了我们建筑师的眼光。我们的国土与欧洲差不多,但他们
古希腊、罗马、哥特式、巴洛克……传统之下又出现了反传统,包豪斯等,
十几种风格更新换代,琳琅满目,而我们比他们差远了,我们受的束缚太
多了!”

  天津大学彭一刚教授则认为,我们中国建筑师是有才华的,主要是客
观条件限制了他们:“20年代,别人的新建筑运动已经蓬勃发展了,传遍
了世界各个角落。我们则是军阀混战,到了30年代是日本入侵。完了又是
解放战争。解放以后,一个政治运动接着一个政治运动,而且每次建筑系
都是首当其冲,成了资产阶级大本营。”

  整个民族文化素质和审美情趣也制约了建筑水平。贝聿铭先生做的香
山饭店“是一个很高雅的东西”,既有传统,又很现代。但当时从当官的
到百姓都说里面用了黑白两种颜色,像是灵堂。在这种前提下,要建筑师
拿出一个世界一流的作品来几乎是不可能。

  另一种普遍的看法是,多年来对国民素质教育特别是艺术能力的教育
重视不够。在西方不需要着重指出,建筑艺术就是很重要的艺术门类,而
我们直到现在,在公众里头,这个词也没有运用。我们原来的教育方针是
德、智、体全面发展,把美育包括在德育里,实际上两者是互相联系但又
不同,美育绝不能少。我们现在之所以出现这么多的审美错乱,是和我们
对于美育的误导有关的。加强对大众美学的提高和教育,建筑师和人民大
众共同结合起来,才能使建筑艺术健康成长。

  中国自古只有工匠和百工,没有建筑师,即便现在,国人的概念中,
建筑师仍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什么职业

  一座建筑落成,剪彩的大都是官员,建筑师却被遗忘脑后。

  中国的建筑师在哪里?———学术界发出这样的呼吁。

  对于旧中国建筑师的境遇,贝聿铭曾经回忆道:“我不知道建筑在中
国的实际地位,那个时候(30年代贝聿铭赴美学习前)建筑师、建筑工人
或者工程师之间不存在任何区别。”

  张开济也是那时候考入大学建筑系的,他坐在充满下午阳光的屋子里
说:

  “建筑是古已有之,但建筑师这一概念是本世纪初从国外带来的,最
初是指上海盖洋楼的外国人,叫‘打样鬼’。我国古代虽创造出了许多好
作品,但谁也不知建筑设计者是谁。历史上只把他们当成工匠和百工,形
同官奴。我们的文化传统中没有建筑师的地位。”

  他开玩笑说他很愿意到外国,一到外国地位就提高了。有一次他随代
表团到英国,有人介绍这是建筑师张开济,接待者马上不与团里的官员谈
话,围过来与他谈。上至政府官员,下到一般的服务人员,都对他表现出
特别的尊重。

  有一次他走进巴黎歌剧院,突然看到它的设计者戈涅的雕像立在大厅,
他感叹不已,给建筑师雕像,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。

  在世界其他国家做建筑师确实别有一番风味:

  前苏联列宁文化金奖每年颁发三枚,其中一枚规定必发给建筑师。

  美国总统里根在1986年美国国庆为贝聿铭授勋。

  两年前,法国两位青年建筑家向国际法庭起诉法国政府的一个破坏环
境艺术的工程,获胜,法国政府取消这个工程。

  ……

  外国人通常把在政治、文化等方面取得巨大成就的人称为建筑师。外
国人评价邓小平同志为改革开放总建筑师,但我们媒体翻译时都改成了总
设计师,大概觉得建筑师地位不高。

  现在中国即使存在建筑师,也时常是被扭曲的,处处要受到商人、领
导和文化素质较低的“甲方”的干预。为此,中国建筑师愤愤不平。

  吴良镛说:“现在公司在干预操纵政府行为。经济上‘无形的手’对
我是太有形了,它常常使建筑师不能不改变设计思想。”

  李先逵说:“建筑师的劳动常常不被尊重,业主可以横加干预,甚至
随意改动,以至建筑师常常不愿意承认这件作品是自己的。”

  一位建筑师在《中国美术报》上写道:“迄今为止,关于建筑文化和
建筑艺术的观念之于大众差不多还是一种海外奇谈。自古以来中国就极少
记述建筑艺术、记载建筑师活动和建筑理论的著作,即便现在,中国建筑
师们的创作仍类似于一种单相思。真正的悲剧都是具有社会性的,建筑的
悲剧也如此。”

  一个建筑师要敢于向政治家进言!他不仅要向领导负责,还要对得起
百姓和良心

  中国建筑师太听话了,这不行。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建筑师,张开济老
先生告诫:要敢于向政治家进言,他说其实很多领导是喜欢你讲话的。

  他回忆两次进言的经历:

  国庆十周年的十大建筑我同时主持两个,革命历史博物馆和钓鱼台国
宾馆。周总理看了我画的立面图后,觉得很好,但他提了一个意见,革博
的柱子太细了。当时我正好不在,他说问问张总,看能不能改变。我知道
后对万里、赵鹏飞等领导说,这事我要向总理直接汇报。

  总理经常下工地,见他很容易。我对总理说,大会堂的柱子是圆的,
在立面图上看着宽,革博的柱子是方的,在平面图上只能看见一面,而且
革博的柱子密,如果加粗,在实际中就显得笨了。

  周总理说:对,张总,就照你认为的。

  我尽到了一个建筑师的职责,没有说管它好不好看,反正是总理让这
么着的。

  “事情过了30多年,西客站要设计了,陈希同什么建筑都要加个小亭
子,我怕加,就给他写了封信,我怕激怒他,自以为写得婉转,先是肯定
他,然后把我的意思说出来。”

  张老先生拿出那封他作为北京市政府建筑顾问所写的信:

  希同同志:

  你好!近几年北京新建的大楼上出现了许多“小亭子”,其中有的效
果很差,人们普遍认为:“小亭子”是市长的“爱好”,有“小亭子”的
设计方案就比较容易得到市长的赞赏。于是,有些设计人员往往不是把精
力用在如何贯彻党的建筑方针上,而是把脑筋用在如何迎合市长的“爱好”
上……我认为,在一些高楼大厦都加上“小亭子”并不是你的原意,你的
原意要求建筑物的顶部轮廓线丰富些,不要搞成方盒子,要有一定的民族
风貌。“小亭子”是对你的主张的一种误解或歪曲。个别人“假借官意”,
贩卖私货,也有可能……“小亭子”用得太多了,就会造成一种新的千篇
一律,令人望而生厌。此外,还会使人产生一个错误的印象,好像中国建
筑师的创作手法十分贫乏,离开“小亭子”就做不出文章了,中国建筑的
发展前途只能停止在亭子上了!

  “这封信他虽然叫张百发批了,但并没有办。在西客站上还要搞3个小
亭子。有的建筑师不仅唯命是从,而且变本加厉,你要3个,好,我给6个,
并且越加越大,竟花了8000万……这次进言失败了。”

  但张开济成了“英雄”,人们都传在西客站问题上他与陈希同唱对台
戏。前不久有媒体让张老谈谈因为贪污造成的西客站的浪费,他说贪污的
事情他没见着,但是他觉得西客站主要的问题是它的设计方向完全错了。
作为一个车站最重要的是一个旅客进去后,怎么样以最短的距离,最快的
速度登上火车,而西客站整个是反其道而行之,规模很大,效率很低。实
际上,陈希同在建筑上的瞎指挥造成的浪费比他贪污的不知道多多少倍。

  因而他说,中国要出立得住的建筑,要出建筑大师,就不能迁就业主
不科学、反艺术的操纵。

  张开济越到老年越感受到失败的滋味。今年4月底,他收到老朋友的儿
子、一青年建筑家今年4月2日从国外写给他的信:

  我知您比较灰心,因东方广场、杭州等联名签字都失败了。但我想我
们这次进言保护北京,即使将来失败,也总算对得住北京,而且对全局也
会有正面的影响,您说呢?

  法国、美国的华人和艺术家要参加签名,但打头一炮的还是中国人自
己合适一些。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保住古城是晚了,但还可以保住剩余的胡
同、四合院。三千多条胡同是三千多张字画,也是三千多段故事,大火已
经给烧掉了一半,还有剩下的一半,不能眼看着让它烧下去。

  “并不是总是没有结果的,比如九三学社去年夏天曾组织过一次有关
建设平安大道的讨论会,大体上是请知识分子骂街,当权者来听。我当时
也被邀请参加了,结果这次力争胜利了,平安大道两侧不再盖高楼,改为
较低矮的明清式建筑。这个胜利虽然很小,但给了我鼓励。证明所做的一
切也不是白费劲儿,尤其当我们能采取一种联合的形式时。”张开济说。

  另一位80多岁的老人吴良镛也在为北京的建筑奔忙,他斥道:不能把
所有与发展的矛盾统统归咎于“文物挡道”。尤其是只图房地产开发商的
地价利润,而把保护历史人文环境排斥为阻碍现代化。城市的现代化是不
是只有牺牲历史、牺牲文化为代价才能实现?当代世界上许多历史名城,
如巴黎、罗马、圣彼得堡、雅典、日内瓦、京都等,都不同程度地做到了
两全其美……

  在别人畏首畏尾的时侯,这些老建筑师总是进言,他们用自己的行动
表明一个有良心的建筑师应该怎么做。他们已入暮年,别无所求了,只想
到人民。正像张开济说的:“建筑师不能成天跟首长、大老板打成一片,
要时时想到老百姓。”

coocoo 发表于 2010/12/12 11:08:00 阅读全文 | 回复(0) | 引用通告 | 编辑 | 收藏该日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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